思考日記

你以後不要再拿肉回家給狗吃了.弟弟說

因為他死了

這讓我躺在沙發上沉默良久

很久沒有這麼靜了

從事追求效率的服務業一年

少見的連思考動作居然也慢了起來

什麼也沒做

只是看著電視

喉嚨還沒感到哽嚥卻有某股壓力

讓我想講話卻開不了口

我這中間看似雕像一動也不動的過程

我卻好像又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靜止且沉默表達了我與他的關係

他是一隻很胖的雜毛吉娃娃

毛色白混有黃與些微的棕色斑點

加上肚子很大

所以是女生認為可愛不起來的狗

家人都叫他豆豆

會養的原因是因為國一的時候

之前養的狗跟著我跑去倒垃圾

結果我不知道就被人抱走了

算是取代前一隻狗的位子

這兩隻狗都是因為母親忙於生計

怕我弟寂寞才買的

(當然這多少也顯示了我與弟弟關係不是很好

因為我不是很了解他人

所以很容易發生衝突

對那時候的我而言

有種距離反而對彼此都好)

小的時候豆豆很好動

很喜歡咬東西

高興時候的奔跑是非常有速度感

而且跑的方向也不規則非直線狀

可能還會跳起來再空中轉一個圈

因為後來搬的家戶外空間跳蚤比較多

以前是在陽台上幾乎不會有

所以他移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跑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疏於運動加上他對於吃沒節制

越來越胖

有次帶他上街走沒幾分鐘就開始喘

可見他真的老了

我與他的相處是有點距離的摸摸頭

摸摸身體

不太敢抱他

因為他很會掉毛

但母親卻不在意這些

我想這之間的差別

是豆豆喜歡第一順位是母親的原因吧

豆豆的個性是只會欺淩弱小的狗

在街上看到大狗會怕會躲

可是如果在家裡看到約好的客人

才會適時的表現他的勇敢

味道是他對於食物好壞的定義

只要聞起來不錯

他就會想吃

可是聞起來不錯的東西

只要冰起來之後

他又覺得沒那麼吸引人了

也只有拿香噴噴的食物餵他的時候

他才對表現出對我的百依百順

他因為看到家人睡覺姿態

久了居然也會躺著睡

把自己也當成一個真正的人了

所以他也會跳上沙發

再爬上桌子

也因為這樣他不喜歡夜晚被關在籠子

這讓他不像一個人

如果我還在客廳打電腦

他常會很淒厲的叫

要叫給我聽

不過放他出來卻會尿的滿地

只要有段時間不替他收尾

母親就會不高興

把他關進籠子

基於對於母親的尊敬與喜歡

他會安分的進籠子

最近也曾想過要騎機車帶他出去玩

不過因為自己累或懶

只是沒想到來的那麼突然

想說他應該會掙扎個幾天甚至一兩個禮拜

結果卻不是這樣

因為那時候我要上班

結果下班後他就消失了

有點訝異這算是很大的刺激

他是真的在我周圍很長一段時間啊

人生能有幾個人能陪你十多年

他就這樣消失了

也許不是好到很懂對方

他頂多也只能看出我的心情

陪陪我

但卻不懂我為何而傷感煩憂

畢竟他的世界是如此的小

無法了解人類世界的運作

但他突然的離去

讓我暫時無法接受

你以後還要養狗嗎?我問弟弟.

狗很貴以後再說吧.他答

我想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是他還無法抽離開這段情感

找一個替代品嗎?

那對替代品而言這又算是什麼

當然這多少也有些層面是因為他的生活正要改變

也許他以後會變的很忙於工作

我不是他但我覺得這是有可能的

豆豆的死亡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是

我對於身邊親友的情感聯繫吧

是不是要適時的對他們好